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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丁衍

創作自述

 

台灣特殊的歷史要件,使得她的文化呈現非常複雜的內容。概括而言,她是高砂族、中原文化與日本、美國、西歐等文化的混種,並且一直帶有強烈被壓抑的政治主體意識,這就是她的真實性。

 

歷史對台灣人民來說是一種悲情的記憶包袱。中原正統的史觀在二次戰後隨著國民政府遷台後才正式展開,但是她已成為一種教育價值,不過,她的世界觀仍是立足在一個政權流亡、欲振乏力的灰色土壤之上,這是一種自卑與狂妄情節糾葛所產生的價值觀。正因為是這樣一個獨特的文化生態,讓我關心她的藝術狀態。一種考察與驗證的衝動,促使我從整體環境中閱讀並尋求藝術的靈感。濃厚的政治意識不斷地在歷史書寫中作梗,歷史本身夾雜著虛枉、偏頗與嘲諷。

 

然而在充斥荒誕、矛盾與悖論的大敘事中,各式憤慨、批判與揶揄的情緒都會發酵成為靈感。歷史被昇華為一種藝術材料,且異化為創作的能量。
台灣是一個泛政治化的社會,不過,大眾未必體察,也無支配和招架的能力。一片茫然的無力感,迫使大眾沉迷在物質的慣性消費中。物質文化投射著政治焦慮的抒發狀態。人們對於物質的癖好與嚮往遠高過精神與道德的追求。

 

在這個情況下,我思考著物品如何從簡單的消費圖騰中轉變為一種文化歷史的承載體。任何商品都有特定的符徵,品牌的意義並非單指它的原創性,還包括它的語意狀態。就像物質可以被解構或再重組,甚至挪用與複製,物質在此被理解為一種方法學,非僅有實用功能而已。我的作品就是試圖結合歷史主義、商品圖騰崇拜與政治語意的關係。我不打算回應政治正確的提問,也不把算企圖昭示任何藝術本身未解的課題。我在意的是它們如何在歷史、現實與大眾之間找到一條足夠出聲的管道。

 

總之,我的創作是個人複雜性格的結晶,只要經由觀念而獲得的感知,皆可以視為我性格發展中的一種風格。所有促使與經驗有關的,都將可能成為藝術關聯,它們是語意深奧的,與永無止境繁衍的結果。